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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
这之后，林励继续切开死者皮肤，将胸部皮肤、皮下组织和胸大肌等自胸部正中紧贴肋骨的那一面，向两侧剥离，直至肋骨和软肋骨的联合处才停止。
杜超在一旁赶紧检查软组织有无出血、水肿、损伤，及其其它的病变，还要注意肋骨是否骨折，周围有没有损伤等，这都需要一一检查和拍照、手写记录下来。
林励神色不变，开始了腹腔剖验，先用有齿镊提起脐和剑突间腹膜，再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插入切口，略微上提，在两指之间用剪刀剪开腹膜，直达耻骨联合下缘。
杜超随即测量腹壁脂肪厚度，而林励再沿着肋弓下缘区域，切断与腹壁相连的肌肉，检查记录有无异常气味。
这腹腔的剖验，主要是对腹膜是否光滑、腹腔内是否有血液、积液，各器官位置是否正常，有无黏连等损伤，肝脏与脾脏是否肿大萎缩，胃部的大小等等做出细致的检查。
而林励考虑到这四具尸体的致死原因固然皆有所不同，却有一个共同之处，即脑组织的异常消失。
因此，接下来他不再急于对胸腔器官取出与检查，而是交予杜超来进行，他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颅脑的剖验当中来。
先切断残留的颞肌与肌膜，林励又画好锯线，剥离骨膜，再锯开全部颅骨的外板和大部分的内板，用凿子插入锯缝内，以凿子轻敲几下，从而让相连部分的内板分离出去。
原本锯开头颅时，要小心谨慎地避开脑膜，避免损伤脑组织，而这次却有点不一样，当林励锯开大部分的颅骨内板，随之用凿子轻轻敲断，再用丁字凿掀起颅盖骨后，就发现本来和颅骨相连的硬脑膜没了，或者说，硬脑膜包裹的脑组织都没了，只余下一少许的白灰色组织与残液。
既然这样，当然不用再避免伤及脑组织了，整个大脑都没了，要如何去伤及？
“真的没了。”
虽说杜超在忙着摘取腹腔器官以及检查，可他的注意力也放了一部分在林励的开颅上面，因而当看到整个大脑都没了的时候，顿时骇然。
“做好记录。”
林励眼神不可能没有波动，迄今为止，在他的事业及其学习过的案例之中，还从未遇到过相似的情况。
“我们要加快速度了，一部分的剖验可以放到后面再来。”
长夜漫漫，林励和杜超全力奋斗，等候在解剖室外面的彭愈也没闲着，电话一个个接着。
刑警二中队的人已经赶到了清萍村，并且找到了王子俊那辆奥迪A6，就停在村委会大门前的停车场，根据村委会的监控显示，是21日凌晨5点27分的时候驶入停放的，当时从驾驶位下来了一个人，根据截取的视频图像显示，确实是王子俊本人。
随后，王子俊离开了村委会停车场，就此不知所踪。
“我们准备连夜搜查清萍村，已经在组织人手了。”
“大案侦察中队”的队员也急忙赶了过去，并且给彭愈进行汇报。
彭愈内心焦急，可看了看时间，他都在这儿等了几个小时了，难道就这么离开吗？
没想到这一等，他真的等到了23日早上6点钟了。
“彭队长，你醒醒。”
杜超还没手摇彭愈，刚靠近发声，彭愈就警惕地醒来，眼神四处张望，确定只有杜超一人后，才问：“剖验完了吗？”
“哪儿有这么快……完全的鉴定书还需要慢慢来，这是初步的剖验鉴定书，你拿去吧。”
杜超递过初步剖验鉴定书，而彭愈等了一晚上，等得就是这个，急忙从长椅上起身接过，毫不客气地翻开鉴定书。
整份法医学初步鉴定书按照逻辑顺序，科学地记录了检验的全部过程，里面有大量经过分析、归纳和整理的记录，光看这份鉴定书，彭愈就不得不承认林励是个人才，以前没看出来，那是因为金源县从未有过这么恶劣的刑事案件，如今逼一逼，这个人才的潜力就显现出来了。
这份鉴定书，不只是尸体的剖验，而是从现场尸体检验开始记录，彭愈大致浏览了尸体外表检查、内部器官检查、组织病理学检查，然后翻到分析意见那一页去，首先是确定了四具尸体的死因。
宋济国的死因在于额头颅骨被水果刀贯穿伤导致的脑死亡，而耳后的颅骨挫裂骨折，是死后被凶手破坏的。
这一点，无论是宋济国，还是其余三人，颅骨出现的孔状骨折，也都是死后才被破坏产生的。
宋济国的女儿宋嫒，胸口被机械暴力导致的挫裂贯穿伤致死，她儿子则是机械性的窒息死亡，保姆的死法最恐怖，颈骨发生了断端分离的完全性弯折骨折，难以想象这是人为的。
即是说，哪怕宋济国的死因一眼即见，但和宋嫒以及保姆的死因一样很离奇，连林励进行了尸体剖验，都没弄清凶手是用什么手法杀死的三人，反而是小孩的死因最普通和平常。
“别看水果刀很锋利，但这把水果刀很薄很硬，别说是插入颅骨，就是插进木桌都会折断，而颅骨比一般木桌硬多了。”
正当彭愈继续低头查看鉴定书时，从解剖室走出来的林励一脸疲惫，轻声细语说着。
“那这把水果刀是怎么插入宋济国颅骨的？而且这深度还不低啊，几乎是齐柄而入了。”
彭愈在空中比划了下，表情匪夷所思。
“速度，需要把水果刀加速到比弓箭还要快两三倍的速度，还要无比精确的准确度。”
林励又说：“死者宋嫒的胸口挫裂贯穿更不可思议，像是被大型机械撞击导致，但这样的大型机械设备是什么？手持冲击锤都做不到这种破坏性。还有他们的颅骨——”
“他们的脑组织呢？不，整个大脑呢？都莫名其妙失踪了？”
彭愈指着鉴定书中最令人寒栗的疑点。
“不是莫名其妙，是被人抽出来了。”
林励摇摇头：“别问我，我不知道凶手为什么把四名死者的脑组织抽掉，我也没在现场发现类似的抽真空设备，杀死死者的凶器，需要依赖于你们来找了。”
第31章
“我明白了。”
拿着这份初步法医鉴定书，彭愈也不再继续留到这儿耽误了：“林励，你知道我的电话号码，有什么发现的话，立刻给我打电话。”
“嗯。”
看着彭愈急匆匆带着鉴定书离去，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杜超摸了摸自己的肚皮：“林哥，好饿啊，我先出去买点早餐带回来吧。”
他不是没有通宵加过班，通宵加班还能扛住，最扛不住的是饥饿，人是铁饭是钢，一顿不吃饿得慌，尤其是通宵加班对体力消耗实在太大了，从解剖室走出来，人是摇摇晃晃的。
“去吧，多买点。”
林励随手摸出手机，给杜超转了几十块钱，杜超也习惯了林励这样的动作，转身去换了一件衣服，就出门去买早餐。出了门，回头看到门口的两颗歪脖子枯树，忍不住嘀咕道：“找个机会，一定要申请把这两棵树砍了。”
其实在他看来，就算找人把这两棵树砍了，也不会有人来追究，闲着没事干了不是吗？可林励古板得很，必须走程序才能砍掉这两棵树，实在扯淡。
“妈的，凶手难不成是疯子？多大仇恨要把人的脑组织全部抽离了。”
杜超点了一根烟，上车踩下油门，驱车掉了个头：“希望尽快把凶手抓住。
正当表面平静的金源县因为一场灭门惨案而动荡时，韦易仍旧起了个早，满脸麻木地给自己煮了十几个鸡蛋，以及一大早就开始了煎熬牛排。
「希」最初给的建议，是让他水煮牛肉，尽管那样味道很难吃，可相当方便。难吃不要紧，「希」会屏蔽他的相关感受，只是这样的屏蔽并非永久，韦易一想到以后看到牛肉就会吐出来的模样，便严词拒绝了，宁愿麻烦一点煎熬牛排。
昨晚他找了个借口，没让姜小箐来店里，自己还是提前关门，去了市场采购食物。有了50万元的食物采购经费，韦易不用再为了金钱方面而担忧和慎重考虑，某种意义上，足够他肆意购买想要买的食物。
这对小孩子是幸福感爆满的事情，对成年人就没什么特别感觉了，韦易尤为反感，逼着自己吃这么多东西，可不见得是什么享受，不如说，这样的行为总让他想起屠宰场中的肉猪。
他的命运，会不会也像那些肉猪一样悲惨？
「希」现在表现的善意合作态度，是否也只是一种伪装和欺骗手段？
他要凭什么去相信一个天外异类生命？两者之间不平等的地位，真的可能带来平等的合作吗？
韦易一口气采购了三十多斤的牛肉和羊肉，几乎把商超的肉食一网打尽了，一般来说，很少会有人购买商超夜晚的肉食，大家都认为这样的肉食并不新鲜，像韦易这般买下这么多肉食的，更是罕见。
韦易不单购买肉食，他还买了一推车的米面，少说上百斤份量，又买了十几袋的燕麦和好几箱饼干、巧克力，以及一箱箱的葡萄糖。
零零总总的一大堆食物，把车子的后备箱塞满了都装不下，唯有放到车子后排，再把副驾驶位也放满了。
他这才开着这辆不堪重负的混动车，以高油耗方式驶回家中，当晚肯定少不了一顿身体折磨的改造。
十几个水煮鸡蛋作为早餐的开胃菜，仅此而已，一连五块牛排入肚，也没让韦易感到有什么满足，他现在早上喝掉五斤鲜奶，这五斤鲜奶不光是鲜奶，里面还混合了燕麦和其它熬煮的五谷杂粮。
钙片和维生素也不是论一颗两颗吃的，而是半瓶起步。
这种吃法先不说身体是否能承受得住，确如他先前所想的那样，先把自己吃破产是最可能发生的事故。
“兄弟，我托你办的事搞定了没有？”
吃完上车，韦易还带了一箱葡萄糖准备放到店铺内藏起来，别人饮茶，他就饮葡萄糖，手机这时亮起，弹出一条微信窗口，来自于他的好兄弟马绍，这家伙等不及了。
也是看到马绍的消息，他才想起了马绍昨天下午找来所委托的事情，不能怪他，他如今自身难保，哪儿能把马绍泡妞的事随时地放在心上。
“我给小箐说过了，小箐先要去问问那个女生的意见，有消息我给你回话。”
“OK，兄弟我的终身大事托付给你了，事成后必有重谢。”
挂了马绍的回复，韦易切回姜小箐的消息窗口，迅速给她输入一段消息：“小箐，马绍托我想认识一下你办公室新来的那位同事，好像叫做陈旺旺，如果可以的话，你把她约出来，明天去星空基地露营。”
发了消息以后，韦易便关上手机，开车向城里驶去。记得他小时候，这条路固然没有这么方便，可沿路鸡唱鸟鸣，林鸦泊泊飞，拂晓就起床的村民们打水熬粥、砍猪草、喂牲口，小孩大声喧哗，老人呵呵直笑，此唱彼和，一派生机勃勃的气息。
可现在，他孤零零的一辆车行驶在水泥路上，周围听不见任何的声音，也见不到一个人影，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他一个人了。
直到接近城镇，才终于有人烟现身，很快又冷清又热闹了。
冷清是相对于一天这个时间段，热闹是比较先前韦易穿行过的村庄。
很快，韦易来到了手机店，照例先开门，再烧水。
等他忙碌完开门事宜，姜小箐的信息也发来了。
“你说马绍？那个花花公子？”
好吧，马绍的名气实在太坏了点，姜小箐不是很乐意与他成为朋友，只是看在韦易的面子上，几次见面冷淡地点头，也因为这个原因，大家都没坐在一起吃过几顿饭。
“他人是不检点了些，嗯，但好歹没乱来过，追求的也都是单身。这次他说很认真，就给他一次机会吧，我也给他说过了的，对方不愿意的话，绝不能死缠烂打。”
尽管马绍从来没有死缠烂打过，与其说是绅士品质，到更像是不屑。对，在韦易看来，这家伙之所以对追求不到的姑娘轻易放手，从不死缠烂打追求，就在于不屑，别看他生活中平易近人得很，骨子里却十分高傲。
只是这份高傲，在面对真心喜欢的女孩面前，能否维持住？那就难说了。
第32章
可惜的是，姜小箐也非常有原则，她看在韦易的面子上，勉强答应下来，却要给陈旺旺说明缘由。
不至于添油加醋去诋毁，姜小箐只会把自己认知到的事情，原原本本地告诉给陈旺旺。
“有人想约我？”
两人同一个办公室，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，加上年龄相仿，很快成了较好的朋友，若无意外，随着时间的发展，两人的友谊也会不断加深。
听到姜小箐的话，正在低头泡花茶的陈旺旺，抬起头来。
任何第一眼看见陈旺旺的人，铁定会被她这一双招风耳吸引，圆圆的大眼睛配上圆圆的招风耳，给人一种极为年幼的感觉，若非她精心的妆容提升了年龄，否则换个装扮，说是高中生也没一丁点的问题。
一般女子，皮肤雪白一点，也能提升许多颜值，而本身五官精致的女孩子，若有这样的肌肤，那就不只提升一点点颜值了，陈旺旺肌肤像雪，可又不是雪那种惨白，带着红晕的娇嫩，实在是年轻的不像话。
她说话时，脸上带着微笑，红嫩的嘴唇露出一颗小虎牙，圆滚滚、水滴滴的大眼睛再望着姜小箐，好像在表达一种无辜。
相处久了，姜小箐可是很清楚对方幼稚的外表下，是多么成熟又狡黠的灵魂，自然不会上当。
“对，我男朋友的……朋友。”
姜小箐不是很想说马绍是韦易的朋友，她总觉得马绍这样的人去当韦易的朋友，让她觉得不适合，韦易那么老实，深情专一，而马绍却狡猾多诈，骗了那么多女孩子，两人就不是一条路的人。
“噢，所以是你男朋友的朋友，来托你办事约我？”陈旺旺立即明白原委，招风耳微微一颤，上面的绒毛也跟着抖了抖，“小箐姐，你怎么一脸不情愿的模样？”
“旺旺，不是我想在别人背后说坏话，而是——”姜小箐迟疑了片刻，“我必须把这人的根底说给你听听，免得你上当受骗。”
紧接着，姜小箐便开始了讲诉马绍的各种壮举了，那些过于夸张的壮举，她没去道听途说讲出来，只说了从韦易那边得过证实的话。
纵然这样，寻常人听了也要摇头，马绍不是什么坏种，可这样只奔着玩玩态度的男人，哪个父母想让自己的女儿与其接触？
这里毕竟是小县城，不是一线省会成都，大多数正经女孩子还没跟上省会城市的版本，可不会接受这样的男人作为男友。
听完姜小箐讲诉的陈旺旺，脸色不变，甚至连动作都没多少变化，仍旧稳稳给自己斟了一杯花茶，轻轻呷了一口：“那就去吧。”
“什么？”
姜小箐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“小箐姐，既然有人愿意出钱请我们玩，为什么不去呢？这个马绍不还是你男朋友的朋友吗？安全不就没问题了嘛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
“小箐姐信不过自己的男朋友吗？”
“不，那咋个可能！我当然相信我男朋友了。”姜小箐抗议了下，又微微说道，“我只是认为这样不大好吧？”
“不好？”
陈旺旺沉吟片刻，恍然大悟：“小箐姐不想占这个人的便宜吗？唉，差点忘记了，小箐姐很正直的，给你的三观点赞。”
倘若是刚接触陈旺旺的时候，姜小箐一定会认为对方在讽刺她，不过接触久了就明白，陈旺旺这话是真心诚意的。
“如果小箐姐不想占对方便宜，那就不去了吧。”陈旺旺改口说道。
“这不是占便宜的问题啦，而是你觉得你占了对方的便宜，对方也认为自己有了机会接触你，到底是谁占便宜呢？你不觉得对方要是纠缠你的话，很麻烦吗？”
“小箐姐刚才说过，这个男生从来不纠缠女生的。”
“那不一样，对方要是纠缠你的话，我想肯定很正常。”
姜小箐心想，要不是环卫公司上班的都是中年结婚了的男人，只怕你进入公司的第一天开始，就要络绎不绝收到加微信的请求了。
“小箐姐，你认为我从小到大收到过了多少情书了？”
陈旺旺一边整理文件，随口反问姜小箐，这问题还真的把姜小箐问住了。
“一百封？”姜小箐试探。
“不对。”
“呃，两三百封？”
姜小箐觉得自己猜测的这个数字过于夸张了。
“不是哦，一封都没有。”
“哈？”
姜小箐一脸不信。
“哈哈，骗你的……只是看我们如何定义情书。”陈旺旺眨了眨眼，“如果按照我的定义，那就是一封情书都没有，而要是按照广义来定义，那就是我不知道，你会记得自己吃过了多少粒米吗？”
“你定义的情书是什么？”
姜小箐对于这个问题很好奇。
“情书情书，顾名思义，应该是两情相悦的恋人互相表达思念的书信，那些都不认识的人，根本没记忆的人随手写得纸条，悄悄塞进你书桌内，就是情书吗？”陈旺旺翘着小拇指，抵着雪白的下巴，“所以在我看来，一封情书都没有，像你说的那样死缠烂打的追求者倒是不少，可我对这样的人很有经验哦，熟能生巧嘛。”
“对了，小箐姐收过多少封情书？嗯，我说的是广义上的情书。”她忽然好奇地询问姜小箐。
“我才是真的一封都没有收过，我读书时候很内向的，一般不和别人说话，而且那时候我也不怎么打扮收拾自己，你看我现在也基本不化妆。”
“小箐姐要是化妆一下，肯定很漂亮，为什么不化妆呢？嗯，就算你现在有男朋友了，可俗话说，女为悦己者容，为喜欢的人精心打扮自己才是正常的啊。”
“我，嗯，我不是很喜欢打扮啦。”
说是这么说，其实姜小箐之所以不喜欢打扮，是害羞以及不擅长为之。这点很好理解，有些女孩子从小到大都没穿过裙子，哪怕内心很是渴望穿裙子，却反而不敢，生怕引来周围人的诧异目光。
陈旺旺仿佛看穿了姜小箐的想法，狡黠一笑，上前拉住姜小箐的手：“小箐姐，我们一起去玩吧，明天，嗯，明天你早点来我家，我给你化妆打扮一下，保证让你男朋友眼珠子都转不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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